第八十八话 季度考核

新年晚报采取了一种末尾淘汰的管理制度,简言之,每个季度会对报社员工进行一次考评,从最高的S到ABCD一共五个等,连续两次C等 或者一次D等的员工便会被开除,而是否获取低评价,更多参考的是你业绩完成度在团队内的排名,无论你的业绩有多好,如果其他同事都完成得比你更好,那也只有淘汰的命。


(资料图片)

这种内部竞争的做法在灾前早些年比较流行,为的就是确保团队之间员工之间的竞争,激发大家的狼性,但是这种管理模式也存在一些弊端,特别是有些公司在制定团队和员工的业绩指标KPI(Key Performance Indicator)的时候,为了让考评时更有优势业绩更漂亮,更在乎快钱只追求短期利益,不愿意做长线投入,只愿意抄袭山寨,使得这套管理模式在很多需要创作创新的领域容易吃瘪。

正因为如此,后来又诞生了多套取代这套模式的新模式,但是不久后便爆发了三战,实际效果如何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在一家报社采用这种制度,让罗伊觉得匪夷所思。

当记者,对罗伊来说有时候甚至有点屈才,如果是在战争时期,他做一个间谍很不错,可以瞬间和周围人打成一片,打听各种想要的消息,可谓天赋异禀。

9月20日周二,中午罗伊嚼完他的免费蜡便已经打听到了不少和报社末位淘汰制度相关的消息,主张采用季度考评并末尾淘汰的,便是之前面试他的副总编张红,采用的目的,极可能是想要铲除异己,架空总编。

现在报社内社长和总编之间不和,但具体为何就不得而知了,神仙打架,下面打杂的小兵能知道多少呢。

下午,罗伊又抽空翻了下前几天的报纸,A&E研究所发生的事件倒是有报道,但是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研究所地下发生爆炸,多名研究员死亡,只有两名幸存者。

这两名幸存者一个就是自己,另外一个就是安吉丽娜,那天不知怎么北条玲失踪了。但是报道里丝毫没有说到几个人都是被绑架而来的,而怪物之类的更是一字未提。

另外还有一篇报道提到了另一起爆炸案,说是地下矿厂塌方造成的天然气爆炸,现场现在已经被防卫部(军方)控制。暂且不说在罗伊的认知里,上海该不该有矿,如果矿井发生爆炸,为啥需要出动军方,但是报道就此结束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不正常。

下午帮凯瑟琳录入完一些不痛不痒的报道后,罗伊便拉着她去喝咖啡,趁机想聊一下。

比较幸运的是,报社边上小咖啡店里的咖啡味道还是不错的,虽然用的都是人造咖啡豆,但这也是时代所迫。两人一个点了卡布奇诺,一个点了冰美式,罗伊请客凯瑟琳买单。

“凯瑟琳,你知道报社有个末位淘汰的制度么?”

“有啊,听说过,前段时间新出的规定,不过我没仔细看那个规则是干嘛的。”

“那你至少该知道,上个季度考评后走掉一些人吧。”

涉及到自己未来升迁或被炒的新制度都没去了解一下,可以傻白甜到这种地步是出乎罗伊的意料的,不过如果让凯瑟琳仔细去分析一下现状,便有机会怂恿她去写一篇大报道,经罗伊了解,对记者的考评主要就是看报道的打分状况,报社管理层,行业专家,读者来信读者调研,会根据这些打分进行加权,而且读者部分权重很高。

而凯瑟琳之前写的那些报道,分数低得可怜,但之前由于她是单干,因此也算是有个借口,现在罗伊来当助理了,如果不写一些可以拿高评价的报道,那就铁定要被炒了。

不过这招似乎没用,凯瑟琳听罗伊这么一说,突然就陷入了沉默,脸色变得似乎比罗伊还黑,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便离开了咖啡店。

这里有故事。

HR是个新来不久的女孩子,对公司的人事状况把握得也不算清楚,但是至少打探出有两个人,和凯瑟琳关系比较密切,且已经不在报社。一个是她的导师,是一个编辑,另一个是之前带她的记者,但是两人却都不是因为末尾淘汰而退出的,编辑失踪,记者自杀。

之前的报纸也有报道记者自杀事件,但是只说了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最后在自己家烧炭自杀,现场是个密室,天衣无缝,而那个记者自杀后,作为助理的凯瑟琳便成为了正式记者。

自杀现场已经完全被封锁,无法调查,而失踪的编辑则还有一些线索,虽然他现在的家已经因为火灾而被烧毁,但是知道在郊外,有一栋已经不用的老宅,罗伊打算下班后去看看。

夜里,失踪编辑的老宅亮着灯,难道本人失踪家人还在?还是无人空宅入住了流浪汉?

敲门后前来开门的是一个15、6岁模样,漂亮的亚裔少女,一头整洁的短发,搭配得体的服装,看样子不是什么流浪者。

“嗨,你好,我是新年晚报的记者,我叫罗伊,请问这里是Mr. Takeuchi的家么?”

“竹内先生?”

“对,Takashi Takeuchi,据我所知这里是他家,你是……他的女儿之类的?”

罗伊慢慢地、别扭地用英语发音念着日本人的名字,但是对面的少女突然表情变得很痛苦,抱着脑袋,丢下一句这里没这个人,砰地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罗伊其实有带撬锁的工具,但是如果是个女生住在了里面,今天就不太方便闯入了。这个少女看似还是个学生,所以找个放学前的时间,或许可以进去找点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罗伊手头的工作忙了起来,先是发生了一桩凶杀案,当然,前去报道的不是凯瑟琳,只是去报道的记者把手头那篇关于新上海废旧报废车辆处理规定出台的报道扔给了她们。

再接下来,废弃大楼德克大厦发生火灾并塌方,大量参加活动的学生死亡,最后只有6名幸存者,其中5名学生,还有一名,是人气偶像刘凡菲。这个事件惊动了整个报社,编辑记者都忙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政记文记经记娱记,甚至体育记者都带着自己的跟助理冲了过去。

但是这些报道,还是和凯瑟琳罗伊没半毛钱关系,其他记者纷纷把自己手头的报道任务转到了凯瑟琳头上,两人倒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凯瑟琳不是个会打扮的女性,这几天事情一忙,她的那头红色卷发显得更乱,如果这时候有只鸟飞过她的头顶,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在这里筑巢。

奔波了一天后,两人在回公司嚼晚蜡之前,又到了报社边上的小咖啡店,犒劳一下自己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忙碌。

凯瑟琳的脸上,除了奔波的疲劳,还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心不在焉。

“想要大新闻么?”

“什么?”罗伊突如其来这么一句话,凯瑟琳突然有些懵。

上季度“消失”的员工里有两个和凯瑟琳关系比较密切,而且并非正常离职,所以如果继续拿被末位淘汰刺激凯瑟琳,不一定是个好办法,因此趁这几天其他记者纷纷做大报道,凯瑟琳只能打杂的节骨眼,刺激一下她的斗志,或许会有一些机会。

“你看,现在其他同事都在报道各种大新闻了,而我们呢?废旧车辆处理新规?高中篮球赛赛况?微笑公司或将进军玩具领域?防卫部或将实验新武器?OK这条算不错。不过,你入行当记者,为的是什么?”

“让民众知道事实真相。”

“那如果我告诉你报道里有不属实的报道呢?”

“怎么会?这些都是真的,你也有在场。”

“不,我说的不是这些,我现在问你,如果我告诉你过去的报道存在不真实的报道,你怎么办?”

凯瑟琳再度陷入了沉默,又一次咕咚咕咚地猛喝起了杯中的卡布奇诺,但这次,她没有起身走人,片刻后,道。

“那我愿意去把真相报道给老百姓。”

就是这个了。

罗伊擦了擦手掌,喝了口咖啡,大脑再度快速运转了起来,把之前A&E研究所的遭遇再过了一遍,从包里掏出一份几天前的报纸,往桌子上一放,便开始和凯瑟琳诉说了起来。

新上海,在外地有着天堂之城(Paradise City)之称,想要移居新上海,就说要去PC生活的人,被人们称作是PC众。罗伊也是PC众之一,由于他有着很不错的身体素质,因此顺利地翻山越岭来到了新上海,但是在医院接受隔离观察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被绑架了。

A&E研究所的地下室牢房里,不断有人来,又不断有人走,有些看起来和自己一样是外来者,有些很年轻看起来更像是学生,走的人就再也没回来过,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释放了,希望是后者。

直到有一天,研究所内发生了奇特的震动,听到一个女性的尖叫声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断电让牢房的电子锁失效,罗伊莫瞎子一般摸索着想要趁机逃生,但是在边上的另一个牢房里不慎掉落到了地下更深处。

接下来,便遇到了一个奇特的小个子面具女士,接下来还遇到一个伊奥甘露文教教徒的伊森,另一个被囚禁的外来者杰克,会超能力的小女孩北条玲,5人展开了一场生死逃亡,中途遭遇了发出诡异笑声的杀人狂,从杀人狂脑袋里迸出来的巨大怪物。

这个越来越无稽的故事,让眼前的凯瑟琳不断地摇着脑袋,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在甩干的红色拖把,但是平心而论,正常人恐怕谁都不愿意相信罗伊所说的东西。

凯瑟琳数次想要打断罗伊,但均告失败,最终也没能阻止这个光怪陆离的故事被继续讲下去。

在逃生过程中,以为已经被怪物杀死的伊森突然反水袭击了自己并掳走了北条玲,和面具女士一起追上去后和怪物展开了搏斗,虽然苦苦坚持了良久,但还是被怪物打飞,之后便在漆黑一片的走廊上,看到一紫一绿两个怪物,紫色怪物像是一团巨大的火焰,而绿色怪物则像是一只有好多眼睛的大熊。

“绿毛怪物?”

突然打断了正在滔滔不绝的罗伊,凯瑟琳脸色再度黑过了罗伊,黑中发紫紫中又带着点绿绿中又有点青。

“绿毛怪怎么了?”

凯瑟琳眼珠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把杯子往嘴里一送才刚刚意识到咖啡早已喝完,让老板续了一杯黑咖啡后,连牛奶和糖都没加,一饮而尽,喝完擦了擦嘴,道。

“难道Stone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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